【归档】【骸云】R先生和H先生
*史密斯夫妇梗
云雀站在盥洗台前，盯着镜子中在自己身后穿衬衣的六道骸。他满嘴牙膏泡沫语句含糊地问道：“今天这么早？”
“今天要总结上季度的业绩报表。”六道骸从抽屉里挑选了一款领带，转过身对着镜子开始打结。
云雀点点头，然后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盒牛奶为自己满上一杯。从门口信箱取出今天的晨报，六道骸坐在餐桌边一面将其展开阅读，一面拿起手边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沉默着管自己做各自的事情。
这是两个人结婚后的第五年。从五年前在赌城偶遇相识到迅速领证同居，六道骸和云雀恭弥两人可以说是度过了几年除了工作时期外都形影不离的激情生活，时不时利用假期周游世界、周末在自家大庭院里烧烤或者开车去郊外兜风，这些无疑让旁人和邻居都钦羡不已。
但是凡事总是有个倦怠期。新鲜感一过之后，每天的日常总会让人感到无尽的雷同。六道骸和云雀明显感受到生活的激情正随着时间一点点磨平，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题可以聊，无形的手正把两人慢慢推开。
“告诉我，如果给你们的生活打分，十分满分，你们会给出多少分数？”
“唔，七分⋯⋯或者八分？”面对心理咨询医师，六道骸有些不太确定。
“七分。”云雀给了一个快速的答案。
“最近的床笫生活如何？”
“哦这个、恩⋯⋯”六道骸有些难堪地换了个坐姿，“你是指质量⋯还是说频率？”
“那就先说说这一周吧。你们做了几次？”
面对如此直白的问题，云雀有些尴尬地转头看了身边的六道骸一眼，后者那自称不破的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这倒不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直白，而是问题的答案。
“这周⋯⋯工作繁忙，我们都是直接睡了。”六道骸局促地笑了笑。
每个月一次的情感咨询总是无果而终，得不到什么更好的进展。
时间回到晨间的餐桌边。六道骸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报纸叠好塞进一边的报刊架，打破沉默说了起床后的第二句话：“今天的晚饭是什么时间？”
“7点。”正将空盘放入洗碗机的云雀略显冷淡地回答道，然后换上工作装。
“嗯哼。”六道骸撇撇嘴，“那么我上班去了。”
“路上小心。”与此同时云雀也打理好一切锁好门走了出来。
两辆车先后从车库中驶出开往了不同方向。
“所以说你们是要闹离婚的节奏了？”白兰对准六道骸的脸迅速出了一拳。
六道骸一下子抬起双手格挡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很爱恭弥的。只是每个人总有些秘密不是吗？”言毕他向后跳了一小步后从右侧来了个勾拳。
“说实话当初你说要结婚的时候，我真是不敢相信。”白兰轻巧地偏头躲过，狠狠冲着六道骸的胸口砸了一击，“你们才认识了两个月！在那之前你们完全就是陌生人没有任何朋友基础！”
六道骸被这一击击退到边缘，他蹙眉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脚下猛地发力攻向白兰的右路，却在到达面前时虚晃一枪转而打向对方腹部。“他灵敏又睿智，我从来没有像这般一见钟情！”
“既然如此，他对你难道就没有任何怀疑？”识破了六道骸的诡计，白兰勾着六道骸的脚将其绊倒，然后跨坐上去快准狠地出拳。
“别小看我的伪装能力。我一直都扮演着建筑公司的好职员。”六道骸得意地笑起来，随即抱怨地吼了一句：“见鬼！不要总是对着我的脸练拳！”
“多点伤痕才更显得有男人味不是吗？”白兰戏谑地笑了下，就在停下的这一瞬被六道骸逮住空隙一把掀开。他往边上滚了一圈后翻身坐起问道，“上个季度的任务完成度是多少？”
“95%。”六道骸也坐起身子，“啧，下滑了3个百分点。有好几个任务被对手抢走了。”
“彭格列？”
“除了他们还会有哪个组织会和我们在同一片地盘上分羹？”六道骸哀声道，“季度奖金被扣了十几万，今晚回家我只能和恭弥说最近房地产热度降温了。”
“阿骸，老板有新任务给你。”犬从门边探出头说道。
六道骸捡起扔在一边的外套，随即跟着犬进了所谓的办公室。他打开显示屏登陆自己的账号，新任务的目标图像以及资料很快跳了出来。
“入江正一，密鲁菲奥雷技术军师。手上掌握有组织需要的重大信息，目前在日内瓦度假，后天返回米兰，中途会在马焦雷湖作短暂停留。”
“那可是个动手的好地方。”六道骸笑起来，“我今天申请早退。”
云雀现在在厨房灵活地玩着手中的刀子。如果这时候有人正好看见这一幕，绝对不会认为云雀是一个普通公司顾问。锋利的刀在他的五指间变着花样翻来覆去，云雀甚至都没有分神去看它，就好像自己正在把玩的是一件毫无安全威胁的橡胶制品。
他正在思考着如何在最正确的时间和最正确的地点以最掩人耳目的方法把刚才从教父那里接到的新目标——入江正一给干掉。
云雀是托斯卡纳区最大的组织之一彭格列中的顶尖杀手——之所以是之一是因为还有另外一个叫做艾斯托拉涅欧的组织与其并驾齐驱——经他手的任务几乎保证了最高的完成率。
在头脑中将计划过了一遍，云雀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6点，一个小时后自己的同居人就会下班回家。结婚的这五年云雀一直精心巧妙地隐瞒着自己职业杀手的身份，他当然不会让六道骸知道，不然这个过着普通生活的建筑师被吓坏了该怎么办呢？
“恭弥，你在厨房吗？”熟悉的声音自客厅传来，离厨房只有一步之遥。
云雀吃了一惊，当即翻转手腕拿正刀子，所以当六道骸走进厨房的时候他只能看见云雀正缓缓地一刀一刀切着肉片。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云雀抬头给了个微笑。
“接了一个新订单，今晚就要出差，提前回来准备一下。”六道骸笑嘻嘻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扎冰水，顺带着瞄了眼流理台，“菠萝派？我最喜欢了。”
“当然了。”云雀在牛肉片撒了一把香料和调料后将它们塞进烤箱，“这次去要几天？”
“这个嘛，顺利的话应该两天吧。”
六道骸今晚9点出发开始最快两天的出差，明天早上8点自己准备的直升机会抵达，近午之时完成任务后立马乘坐直升机返回，无论怎么想自己都不会露出破绽，云雀满意地在心中点点头。
马焦雷湖，跨越伦巴第和皮埃蒙特两区，四面环山，距离米兰90公里。好在现在是旅游淡季，一路过来游客并不多，加上密鲁菲奥雷的别馆位于临近瑞士的湖之北，居民稀少环境原生态，这无疑为行动增加了隐蔽性。
六道骸哼着调子从武器箱里拿出了UMP45，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那栋别馆。他现在位于别馆南面的一个制高点，因为周围都是树木所以有着较好的隐秘性。再过大约五分钟，目标就会出现在范围内。
老实说六道骸对于这次的任务相当有信心，他甚至搁起双脚悠闲地仰躺着吹起了泡泡糖。手边的笔记本忠实地显示着热传感画面，六道骸分神想了想此时的云雀。大概是在家里练习最近热衷的书法或者出门兜风，想到这里六道骸禁不住弯起嘴角。
很快目标车队进入了监控范围，六道骸举起UMP45盯着上面的红点瞄准镜，准备等入江正一出现时一下子给对方来个爆头。
就在车队离别馆不到200米的地方，突然一枚火箭弹毫无预兆地射来，爆炸的冲击波当即掀翻了领队车辆。
“？！”六道骸吃惊地抓起望远镜看去，虽然目标所在车队没有被毁，但是由于火箭弹致盲的强光作用，车子全部乱了阵脚相互摩擦碰撞甚至停了下来。他随即快速将望远镜对准别馆北面区域，上下左右一番扫视后终于在一个隐秘点看到一个身影。对方扛着AT-4式反坦克火箭筒，正用望远镜观察自己的杰作，随时准备瞄准时机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该死的。”六道骸举起冲锋枪同时对着耳机另一边的人说道，“白兰，北面有人！”说话同时他瞄准对方开了一枪，满意地看到对方一下子倒在地上。“想抢我生意你还早着很。”
云雀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扯掉护目镜，本来趁着六道骸出差之际来完成任务是再完美不过的计划，没想到盯上目标的不止自己，而且还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对方暗算。这让自尊心很强的云雀懊恼不已。他马上观望了一下偷袭者的方位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形隐藏在草木之中，再看向目标，发现已经错失了良机，目标趁着燃烧的烟雾掉头逃跑。这次行动不用说是失败了，他恼怒地扛起火箭筒二话不说发了几炮颇有泄愤之意。
听到热武器警报的同时六道骸就毫不犹豫地向旁边滚去，虽说这么一路滚下山坡很是狼狈，但是也好歹躲过了致命一击。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六道骸无奈之下放弃了这次的任务打道回府。
“一个人喝酒也不叫我？”白兰笑眯眯地拿着一杯威士忌在六道骸身边坐下。
“我现在烦得很。”六道骸没好气地灌下一大口龙舌兰，然后拿出自己的通信器拍在桌上，“任务优先度要改了，48小时内要做掉妨碍我的家伙。”
“拿去。我知道你需要这个。”白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那天的监控视频原件。”
六道骸伸手接过后晃了晃：“谢啦。你这杯我请。”然后他马上返回自己的房间调查起视频。当画面行进到对方翻身站起并拉扯掉护目镜的那一刹那，六道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将画面放大并且反复查看，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我的上帝，这是什么见鬼的玩笑。”六道骸看着屏幕头痛欲裂，“恭弥⋯⋯”
“骸君，怎样了？”上楼时路过的白兰推门进来，在瞥到荧幕后沉默下来，最后冷淡地说，“杀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如此爱他！”
“是啊，爱到盲目。他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故意接近你，利用你，想要从你这里获取组织的情报！听着，你和他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这就像是两家竞争公司永远不可能握手和谈。”
“可是⋯⋯”
“骸君，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你们两个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死。”
六道骸缄默了。
与此同时云雀也在懊恼与不安中，他反常地摒弃了一贯的冷静沉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恭先生⋯⋯请先冷静下来。”草壁哲矢抬起头。
“我被他看到了，48小时之内一定要灭口。”云雀皱起眉，虽然停了下来，但是抱着臂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我给你的东西，找到线索没有？”
“损毁严重，基本上是不能复原了。不过这里有一个芯片我可以追踪。”草壁小心地用镊子夹出唯一一个看起来完好的绿色小方块，将其进行解码。“购买地址是⋯⋯这个。”显示屏逐个地跳出字母。
得到结果的云雀缓缓眯起眼，他低头看了一眼地址，刚才还满地简直就要肆意张扬的杀气猝然收拢。满脸惊讶的云雀一把推开草壁凑到电脑前，再次在心里读了一遍这个地址。
这个地址对云雀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每天都在那里吃饭、睡觉、休闲娱乐，这是自己家里的地址，云雀怎么会不认识呢？自己从来就没有买过这种芯片，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和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另外一个人。
“骸⋯⋯”纵使百般不情愿，所有的结果最后都指向了这个人。云雀第一次动摇和犹豫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了那个人吗？他想起在赌城与六道骸的相遇，在玩飞镖时他头一次遇到了实力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那一晚是云雀玩得最尽兴的夜晚，他和六道骸两人赢了很多钱，也察觉到了彼此的情投意合。
这时候云雀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六道骸，他顿了顿随即接起电话。
“恭弥，你在家吗？”六道骸不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我在公司。你出差回来了？怎么样？”
“不怎么好，有竞争公司抢生意，所以没成。”
“⋯⋯这样啊。”
“恭弥。”六道骸停顿了一会儿，“你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你说什么？”云雀拧起眉毛，六道骸此刻的声音仿佛非常的遥远。
“你⋯⋯一直在骗我吗？”
“六道骸，”云雀这个时候突然低笑出声，“啊啊，没错。你说得全部没错，我就是个骗子，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真心过。你也该舍弃你的恋爱妄想了吧？”
“⋯⋯”那一头寂静地可怕，随即森冷刺耳的笑声响起来，“云雀恭弥，我们回、家、见。”
云雀的脸阴沉地可怖，但是紧紧捏住手机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恭先生⋯⋯”草壁不禁担忧起来。
“哲，给我准备车子。”再次开口的云雀眼里是止不住的杀气。
六道骸愤恨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此刻的心情简直差到极点。他恨不得此刻可以飞回家里，好直接面对云雀。他根本就不相信云雀电话里说的那些，他向来奉行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有亲自看到的东西他是不会信的。但是或许六道骸是在害怕自己所听到的，不愿意去相信那是真心话，所以才希冀与云雀面对面的交锋也说不定。
就在六道骸为赶回家而心急之时，云雀先一步地到了家。他快步走进卧室，在床沿下按了几下，柔软的床垫向上升起，里面抬起几层暗格，放满了各式锋利的短刀、手枪、机枪、弹匣、热武器辅助设备。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云雀捡了几把小刀，灵活地在手上转了数圈后一下插进绑在腿上的腿包，然后将一把贝雷塔和几个弹匣塞进上衣，动手开始组装被称为“近战之王”的MP5K A4冲锋枪，在家宅这样有限的空间里，不可避免的近距离对战肯定需要一个强力的武器伙伴。最后挂上子弹带，云雀坐在二楼转角处静待六道骸的到来。
六道骸下了车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直奔屋后的小仓库。在那个地板下面有着他的武器小金库，六道骸犹豫了一阵，最后只是拿了一把勃朗宁和几枚烟雾弹。他蹑手蹑脚地从正门进屋，虽然听不到任何动静不过他可以非常肯定云雀就在这间屋子的某个地方伺机待发。
“恭弥？”六道骸喊了一声，“亲爱的，我们不如好好谈谈？”嘴上这么说着，动作上却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六道骸穿过客厅来到厅口，在这个位置楼梯口对他来说是个看不见的死角。最后他停了下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六道骸顺手从沙发上捡起一顶帽子然后迅速往楼梯口丢去。
“BANG——BANG——”换来的是两声枪响和被射穿的墙壁。
云雀得意地笑笑，故意问道：“你没有死吧？”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云雀挑挑眉微微放下冲锋枪。就在这一瞬间六道骸的枪口从墙边探出连开数枪，云雀往边上一滚从楼梯上翻下，就势滑向厅口的另一边，手中的冲锋枪吐出绚烂的火舌，与六道骸手枪的火花交织在一起。
交手只是在一瞬间，两人重新躲回了墙后。云雀调整一下呼吸，微微向后探头，子弹便呼啸着从耳边飞过。堪堪躲过这击，云雀哼笑一声猛地举起A4以破竹之势向六道骸藏匿的地方攻击，房间里那些摆设用的瓷器无一例外惨遭毒手。
“亲爱的，这些可是很贵的！”六道骸压下身一边换着弹匣一边喊道。接着他猫腰跑向厨房，在餐桌后面蹲下来顺手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蓄势待发。
偌大的房子里忽然安静下来。云雀小心翼翼地探寻六道骸的身影，这时候如果六道骸能够失误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也好，自己就可以辨明对方的位置，可惜精明的六道骸并不给这个机会。云雀咬咬牙轻轻踏上走廊，现在敌暗我明的情况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就在云雀经过厨房的时候，六道骸晃着刀子看到了云雀的身影，他低笑一下立马蹿出餐桌对准云雀连开好几枪。“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以前我们聊过的。”六道骸笑着高喊道，“说真的每次我看到你那切得厚薄不一的牛肉时，总是在想你的刀功可真是差。”
云雀在六道骸开枪的瞬间往后跳了一步进行回避，他有些懊恼地从腿包里抽出几把小刀，趁着六道骸停手的片刻对准对方一个优雅地甩手。六道骸吃了一惊，拼尽全力往后跃倒，小刀擦着他的额发而过深深插入背后的墙里。
“现在你觉得呢？”云雀的语气里满是得意和看好戏。
“也就是做个理发师的水平。”六道骸盯着地上自己被削掉的一撮头发咬牙爬起来，摸出烟雾弹丢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烟雾弥漫。云雀呛了几下，舞动手臂试图挥散阻碍自己视线的灰色烟雾。
“Chance！”六道骸欢快地喊了一声，借着烟雾的掩护从厨房里一下子跃出来踢飞云雀手中的A4，顺带着将云雀一下撞倒在地。云雀一个受身向一边翻出去躲过六道骸强力的肘击，紧接着跳将起来在正弯着腰的六道骸的肚子上补了一脚。六道骸痛的龇牙咧嘴，云雀忍不住扬起戏笑，却忽视了对方趁机伸过来的手而被抓住脚踝一下被撂倒在地。
“老实说，我一直对我们结婚时那个神父心存疑问。”六道骸对着云雀居高临下地出拳。
云雀一边格挡一边找空隙回击：“那个是我的部下！”
“什么？”六道骸又气又好笑，“我就说哪有神父会梳着飞机头！！”
云雀趁机拽着六道骸的领子一头撞上去，然后一下子逆转形势压坐在六道骸身上出手痛殴：“你还敢说？那个每次来家里都把方糖吃完的该死的白毛根本就不是你哥哥吧！”
“好吧好吧，我承认那是我搭档！”六道骸偏头躲过，“不就是几包糖而已嘛大不了再买啊！”
“你哪次去买过了？还有，嫌我厨艺差你倒是来做啊？洗个衣服都可以洗破、打扫卫生都能把房子拆了，你居然有脸嫌弃我的能力？”云雀懊恼地一个肘击。
“总比你把盐当作糖放进菜里要好吧！亏你还能一脸正经地吃下去害得我以为是我舌头出了问题！”两个人抱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拌嘴不断地从厨房一路打到客厅，经过之处如同狂风过境。
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而且都挂了彩，他们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六道骸余光一瞥，看到了自己的那把手枪。他和云雀对视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行动。六道骸下手更快，他抓起勃朗宁对准云雀，孰料云雀在他捡枪的时光从衣服里掏出了贝雷塔。
双方就这么拿着枪相互指着。六道骸认真盯着云雀晶亮的双眸，最后放弃一般地放下手枪。“我做不到。”
云雀相当地意外。“你在干什么？动手啊！”他举着枪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那夜在赌城里你的笑容是那么毫无保留、最烂漫、最真实。我简直对你一见钟情。”六道骸宠溺地笑起来，“你想要动手吗？那么就由你来开枪吧。”
云雀往日的沉着、冷酷就在当下全都土崩瓦解。他的脸上是本不应该有的迷茫和动摇。六道骸看在眼里，他明白两个人都不会对彼此痛下杀手。他们两人之间有比任何关系都要强烈的感情牵系着。末了他走上前一下挥开云雀举枪的手，然后捧着对方的脸蛋深深吻下去。
云雀难得主动地回吻。他们在满地的碎玻璃、满屋的破损家具中接吻，脱去对方的衣服，向着对方索求更多。早已磨灭的激情在彼此的欲望中重新点燃，褪去一切面具以最真实的身份呈现在对方面前，让两人再次感到了生活的乐趣和上天的眷顾。
第二天清晨白兰意外造访。他看到六道骸后愉快地说道：“真高兴看见是你来开门。骸君，这么说来你是成功干了那个高傲的要死的小气鬼？”
“啊啊⋯⋯而且还是狠狠地干了。”睡眼朦胧的六道骸打着哈欠说道。
“你说谁是小气鬼？”
面对突然出现在脑袋边的手枪，白兰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呃我的意思是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要知道对于朋友我最喜欢取绰号了。”
云雀冷哼一声，身上那件过大的衬衣让白兰立马明白了一切的事情。
“好吧，我也知道肯定会是这个结果。”白兰无奈地说道，“不然我也不会收到这个任务单了。”他晃晃手中的通信器，上面清楚地写着委托任务——六道骸，50万。云雀恭弥，50万。
“入江正一只是一个诱饵。你们从一开始就是真正的目标。”白兰对云雀说，“你的老板和我们的老板难得达成一致，要知道两大组织的顶级高手居然生活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准备？”六道骸镇定地笑笑，顺手搂过云雀。
“组织里每个人都收到了。所以大概再一分钟吧。”白兰挥挥手转身离开，“我只是突然想开直升机兜个风，从空中看看这个城市的魅力而已。”
六道骸看着白兰远去的背影，弯起嘴角：“谢了，白兰。”他拉起云雀往后花园跑去，白兰的小型直升机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
“虽然说是个嗜甜如命又不正经的家伙，不过偶尔也会靠谱。”云雀嘟囔着翻了翻直升机里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放满了现金还有两人的护照。而另外一个箱子里整齐地放着一些崭新的衣物。
“毕竟也是我的发小。”六道骸扫了一眼机舱内的武器然后推动引擎，螺旋桨慢慢转动起来，带领着机身升空。“拜拜啦。”看着从远处赶过来包抄却望尘莫及的杀手们，六道骸心情愉悦地吹了个口哨。
“话说回来，之前我们度假时候你中途突然说有事，去了哪里？”云雀换好衣服爬到副驾驶座。
“西西里。”
“那个前任教父的事件？”云雀不满地抱怨，“那个大任务我也很想接的。”
“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上个季度我被扣了很多奖金。”
“嗯哼？”
“好几个任务被抢了。”
“关于这个，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上个季度我额外的奖金可以补上你的差额。”
“⋯⋯威尼斯的珠宝商？”
“是我做的。”
“那不勒斯的地下赌场？”
“我干的。”
“热那亚的码头？”
“我。”
“罗马、米兰、梵蒂冈？”
“全部都是我。”
“真是要命。”六道骸沮丧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的奖金有问题。”
云雀意气风发地笑起来：“所以就算你不工作我还是养得起你。”
“别把我和小白脸相提并论。”六道骸从打击中迅速恢复，“你还不是和我一起成了亡命鸳鸯？”
“托你的福。”云雀哼了一声，看了眼手机，“哲在苏黎世给我秘密安排了一个住所，就暂且先去那边避一避吧。”
“好在瑞士就在隔壁，不然白兰这型号的直升机指不定就在横跨太平洋的时候坠海了。正好我在瑞士银行有个账号。”
“你瞒着我设了一个金库？”云雀锐利的眼神直逼过来。
“啊哈哈、亲爱的恭弥，我总得有一个防范以备不时之需吧。”一时嘴快的六道骸在心中无比后悔。
“到了瑞士再和你算账。”
意大利的暗杀组织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碰到六道骸和云雀恭弥，无论是否有任务在身，都以暗杀他们为优先。可是无论多少精英出手，最终还是被那两个人逃掉。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上演使得这两人一跃成为杀手界的传奇。
或许哪一天你就会在大街上和他们擦肩而过，在蓝发男人魅惑的微笑和黑发男人冷淡的回眸中，这就是你与传奇的偶遇。
FIN。
